2001年,将近900人齐聚在美国加州利佛摩尔一间消防局内,庆祝生日。但是这个过生日的并不是某个著名人物,而是一颗灯泡。
这是一颗由谢尔比电气公司于1890年左右手工吹制的灯泡,它用的碳制灯丝正是爱迪生从1600种材料中找到的最适合制造灯丝的碳丝。从1901年开始,这颗灯泡就一直亮了120年,期间三次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评为工作年限最长的灯泡。为此有人专门做了一个网站,用一个相机按照30秒的频率持续抓拍灯泡的照片,并实时上传。
这个灯泡的纪念意义不仅在于其120年的使用寿命,还在于它存在的每一刻都在警示消费者一个叫「计划报废」的阴谋。
· 臭名昭著的计划报废
早在电灯发明时,电灯泡的寿命就已经达到了1500小时。到1924年,甚至有商家宣传自己家的灯泡可以用2500小时。随着科技的发展,电灯泡的使用寿命越来越长,人们买一颗灯泡回家可以用很久的话,灯泡的销量就会减少,利润就会下降。飞利浦、通用电气等当时的灯泡生产企业一合计,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于是,1924年,飞利浦、通用电气等企业成立了「太阳神联盟」,该联盟旨在控制灯泡的使用寿命,来提高灯泡的销售。该联盟制定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灯泡报废计划:让电灯泡的平均寿命限制在1000小时内,以此提高销量。
似曾相识的事也发生在苹果公司身上。2017年,苹果在其推送的iOS 10.2.1版本中,加入了一个新的硬件管理工具,负责限制由于受到电池老化而续航不足的手机CPU性能。但实际上这会导致系统运行速度降低,并使消费者的实际体验下降。
这就是著名的iPhone「降速门」事件。一直以来,iPhone区别于安卓手机的主要标志在于其系统使用的流畅性,这也是支撑苹果产品高溢价的重要原因。但是,现在苹果自断经脉,故意让老用户的iPhone变慢,这谁能忍?所以事件爆出后,群情激奋,苹果在各国遭到了大量调查和起诉。
当年12月,苹果罕见地承认了其借助软件升级减慢旧款手机运行速度的行为,并表示了道歉。今年4月苹果向15万智利用户赔偿340万美元,以解决因「旧iPhone卡顿门」而遭到的诉讼。在法国,苹果也因此被罚了2700万美元。可以说,苹果这一作茧自缚的行为,不仅让其品牌声誉受损,而且在各国也受到越来越多的调查和监管。
近日,德国政府向欧盟提交了一份提案,要求苹果和其他智能手机厂商在7年内向iPhone和其他设备提供安全补丁更新和更便宜的备件。而欧盟是希望手机厂商能提供5年的手机系统更新支持。圈哥觉得7年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,因为现在的手机基本能用上7年的算是极少数。苹果、三星等厂商也明确表示:这事不可能!
一直以来,苹果手机以耐用闻名。据调查,iPhone手机的平均使用寿命在4年左右,而使用时长在5年以上的「钉子户」也有一定数量。虽然如此,但由于各种原因,实际上如今大部分的换机周期都保持在2年左右。
手机虽然用两年一般也还能用,但大部分人通常都是选择「买新不买旧」,依然跟随手机厂商的更新节奏更换手机,这是为什么?另一方面,你发现没有,其实我们如今换手机的频率,相比电脑快了很多。一般买来一台电脑,我们的期望都是希望能用5年以上。而手机的话,能坚持用三年,我们就觉得很不错了。这又是为什么?
· 为什么电脑用五年以上很平常,而手机却不能?
同样是我们日常需要使用的电子产品,为什么电脑的使用寿命就能比手机的长?这个问题可以从很多方面分析。
首先,手机和电脑在我们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不一样。在智能手机兴起之前,电脑在我们的生活中其实扮演着工作台和娱乐中心、甚至是沟通交流的角色,用Office套件办公,玩各种网游以及用QQ聊天。那个时候,如果一个人花大量时间坐在电脑前泡在网上,我们一般会说这个人有「网瘾」(现在已经很少这样提了)。
但即便是这样,那时候我们的日常生活也并不是必须有电脑不可。电脑其实在人类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没到「必不可少」的程度。所以,用起来「卡点就卡点」,等一会儿就是了。而如今的手机已经发展成我们的第二器官,每天早晨睁眼的第一件事就要拿起手机,我们不仅有电量焦虑,信号焦虑,我们还有「手机焦虑症」。
所以,对于如今的大部分人来说,手机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扮演了一个「不可或缺」的角色。一方面是我们用机需求呈指数级增加,使得手机的使用寿命减少;另一方面,手机对于我们很重要,我们并不愿意一直用一个「划拉一下卡三秒」的「第二器官」,所以宁愿多花钱,也要勤换机。
其次,在于手机和电脑的形态不一样。自从乔布斯发布首款iPhone以来,就决定了智能手机一体化机身和触控式交互的特性。而这些特性,使得手机电池和其他零件更换的难度极大增加,这成为制约手机寿命的一大元凶(虽然可以官方换电池,但是始终是不如可拆卸电池方便的)。而一体化机身和触控式交互带来的电容大屏,使得手机成为了一个「易碎品」。(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功能机更耐摔、更耐用)
再加上我们每天都拿着朝夕相处,摔碎的概率大大增加(即便有屏幕保护膜和手机壳)。在如今手机越来越便宜的情况下,没人会为了多用几年,而忍受维修时的大额花费和等待之痛。相比之下,电脑是模块化的,即便是笔记本电脑,也可以更换内存条来扩充容量。这就是所谓的「新三年,旧三年,换换零件再战三年」。电脑结构上也更耐摔,并且使用场景单一,使用频次更低,自然而然也更耐用。而如今「手机当电脑用,电脑当电视用,电视当摆设用」的趋势,更是增加了换机的频率。
最后,操作系统的支持更新时长不一样。在Wintel联盟统治下的PC时代,Windows从1985年到2015年的30年间,只更新了八个左右大版本的操作系统,更新频率很低。而芯片上英特尔也一直挤牙膏。
而安卓和iOS统治时代,消费者需求瞬息万变,系统一年一大更成为主流。比如说iOS系统,从2007年到2020年的13年间,更新了十四个大版本。安卓旗舰机使用的高通骁龙芯片也基本保持一年几更的节奏。更新频率的上升,导致了一款手机支持更新的时长减少。平均来看,每一款iPhone,系统支持更新的时长大概在4年左右。而微软2000年推出的Windows XP,2014年才正式停止服务。
如上所述,手机相比电脑更换周期更快的原因很多,但是最为主要的还是如今的手机对我们太重要了。它已经成为了我们每个人的通信工具、钱包、游戏机、电视机、卡包、办公设备,而如今5G换机潮带来的通信技术更新换代也成了不可忽视的「换机刚需」。
· 写在最后
近百年前发生的「灯泡计划报废」事件,今天也有可能发生。不过,百年前的市场氛围和今天已经截然不同。如今,市场监管更严格、相关法律更为完善。虽然还有「计划性报废」带来虚假的耐用性、易损的零件、维修费用高于置换费用,以及不断升级导致旧产品的外形设计变得老土等问题。
但是,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公平市场上,「计划性报废」只会让竞争对手得利。苹果对此应该深有同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