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街纪事|“靴子”落地，离搬新家日子近了！截至今天下午2时，中华路地块旧改项目二轮征询签约率突破95%
“我们等了40多年，总算等到了今天！有机会换个大点的房子，以后女儿和外孙女来看我们，再也不用睡沙发了。”
今天上午，黄浦区中华路地块房屋征收基地签约率展示板前，66岁的刘金莲和69岁的老伴俞志伟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，激动不已。今天是征收酝酿期签约启动的第一天，不少居民们赶来见证这关键时刻。截至下午2时，已签约1197户，签约率95.08%。这意味着大家期盼已久的“靴子”终于落地，距离搬家指日可待。
图说：征收事务所举行了多场推选确认签约主体协调会。周馨 摄（下同）
老俩口盼享天伦之乐
“多亏了朱威，什么事都帮我们想到了，不然光靠我们两个老人，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说起这次征收的经历，俞志伟和刘金莲都十分感慨。他们口中的朱威是他们家的征收经办人。因为疫情，老人的独生女儿身在国外无法回国，老俩口又患病在身，是朱威事无巨细的帮助，让他们一步步走向圆梦时刻。想想不久的将来，就可以换上一套大房子，得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，两位老人笑容满面。
“阿婆，我们想来玩！”刘金莲告诉记者，每次打电话，两个小外孙女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。但即使没有疫情，30平方不到的房子，女儿和外孙女一来，老俩口只能睡沙发。
“我们在东街162弄2号203已经41个年头了，家里条件其实还可以，买辆车没问题，但买房就买不起了。”俞志伟说，他就一个女儿，早年为了支持她出国留学，放弃了买房的打算。后来两个小外孙女也是老俩口一手带大。因为家里小，他特意买了一张沙发床，女儿带孩子回来，老俩口就睡沙发，把床让给她们睡。因为心疼父母，女儿也来的少了。
“拿到钱，我们准备买个两房，房间可以小一点，但客厅要大，多数时间都在客厅活动嘛。”对于未来，俞志伟盘算了很久，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身体好一点，女儿多把外孙女带回来看看。
“她们一个已经上学了，另一个后年也要上学了，小的时候玩只要我，睡觉只要外公，其他人抱都不肯睡的。我们现在年纪都大了，就是很想孩子，这次赶上了国家好政策，能有机会换个大点的房子，以后孩子来了就有地方玩了！”说到两个小家伙，刘金莲也是满脸幸福。
同样期待着换个大房子的，还有家住学院路11号304的禇秋平。67岁的他自称“老黄浦”，在中华路已经住了47年。“我家只有14.6平方，女儿住在东姚家弄6号，更小，只有9.2平方。”
这次征收，褚秋平早早做好了打算：两套小房子换一套大房子，既能照顾生病的女儿，还能剩点钱养养老。“新房子准备买在浦东周浦镇，那里可是‘小上海’，交通也方便，这边到陆家浜路换南新线，1个多小时就到了。最重要的是，我86岁的老母亲，还有弟弟妹妹家，全都在周浦，住过去一家人可以互相照应。”
褚秋平告诉记者，过渡的房子已经在周浦借好了，现在就等集中搬家的车子了。“等搬过去后，再慢慢看房，买上一套两室户的称心电梯房。”
户口本为何“失而复得”
高签约率的背后，除了居民的期盼和配合，也离不开工作人员的倾力付出。
老城厢里老人多，病人也多。复兴东路349弄的陈老先生患有糖尿病，出行都要坐轮椅；老伴王老太患有尿毒症，隔天要去医院做一次血透。两位老人年过70却没有子女，住在33.58平方米的老房里。
一轮征询时，他们委托居委会投了赞成票，但事实上老人的心里一直不平静，藏着诸多顾虑：搬家打包怎么办？找房怎么办？今后看病怎么办……老俩口越想越担心，也对征收越来越抵触。
征收刚启动要提交材料复印件时，经办人石筱娥就发现他们家的档案袋里，户口本、房卡的复印件一样都没有。大热天里，她和搭档俞轶佳一次次上门了解情况。老俩口都是冷冰冰地回答：“东西弄丢了。”“没关系，我们到派出所去查。如果你们自己找到了，也告诉我一声。”后来问了好几次，老俩口一直推说没找到。
图说：经办人石筱娥正在和居民讨论、协调。
石筱娥心里明白，其实是老人不想拿出来。为什么起初赞同现在又打退堂鼓？唯有搞清楚这背后的原因，才能让老人打消疑虑。
为此，她和搭档先后至少上门10多次。每一次去老人家，都要算好时间：星期一、三、五王老太要去医院做血透，二、四、六上午要做家务，下午天气好的话老人才会出来晒太阳，石筱娥就找这个时候在路边陪她聊天。慢慢地，王老太把心里的担忧都说了出来，每次说到最后，都会激动到哭泣。
石筱娥一条条耐心地劝慰老人：有什么事只管提，我们都尽力给办，办到称心为止。“搬家打包打不动，只要坐着看好东西就可以，我们会帮着搬，肯定不会少东西；整理箱基地没有配，我自己钱买好给你送过来；找房子我也可以帮你们找，买房是大事，我先看好，再接送你们去看，一直看到你们满意为止，不满意不付钱！”
石筱娥说到做到，她先后为老人去中山南一路看过两套房子，虽然老人家没看上，但是心里的担忧已经少了很多。石筱娥还多次劝老人，“补偿款不要都用来买房子，手上要留一点钱养养老”，这些贴心话，都让老人感到很温暖很放心。
终于有一天，王老太打电话给石筱娥：户口本找到了。石筱娥兴冲冲赶去，结果老人又说没有了，后来又来电说有了。这样反复了几次，总算把户口拿了出来。再过段时间，老人又说房卡找到了，还专门送到石筱娥手中。
“老人患得患失的心情我们都理解，她最终能自己拿过来，说明她真的认可我了。”石筱娥告诉记者，做这行既要有真心，更要有耐心。“人心都是肉长的，要让人家慢慢接受你，肯定你这个人，肯定你的人品，工作也就好做了。”
从反对票到赞同票
类似的故事还有不少。
二轮征询签约中，不少一轮投反对票的居民改投了赞成票，顾先生家就是其中一例。顾先生老夫妻俩均已年近百岁，老先生身体不好，妻子曹老太更是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。两位高龄老人生活在学院路上的一室户里，老太太睡床，老先生睡沙发，家里还请了一位阿姨，居住条件窘迫可以想象。
按理说，这样的家庭对于改善居住条件的期待应该非常强烈。但一轮征询时，顾家明确表示不同意征收。经办人李富根和杨佳栋明白，这种不合情理背后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。
图说：经办人李富根（左）杨佳栋（右）和居民在讨论。
经了解，顾家的征收手续一直是老人的小儿子在办，两人于是多次与他联系沟通想法。最终，小儿子吐露实情：家里不同意征收，主要是因为父母年事已高，子女们担心父母出意外，会背负骂名，所以不敢动。“万一真的出现意外，人家会怎么想？肯定觉得我们不孝顺。”
“这家补偿款还可以，小儿子家经济条件也不错。所以我们当时再三确认，顾虑是否就这一个。”得到明确答复后，李富根和杨佳栋的心定了。“其实做征收工作，最重要的就是看居民的困难点是什么。在政策法规范围内，没有无缘无故的不同意，是有理可循还是无理取闹，是要分析的。”找到症结，经办人决定用实际行动打消顾家人的顾虑。
杨佳栋告诉记者，顾家的问题其实是征收中面临的一个普遍问题。“老年人搬家过渡时，的确很难租到房子，因为房东也怕有意外。我们基地正好有对口的房产中介，师父李富根也有这方面的资源。”杨佳栋仔细了解发现，顾家其实对房子的诉求并不高：“三四十个平方，一室户，一楼，保证老人和阿姨住进去，离医院近，看病配药方便”。他们认为这些其实不难，难的倒是小顾先生工作很忙，而且小辈比较尊重老人，看过的房子都要回去征求老人的意见，导致进程十分缓慢。
经过反复考量，杨佳栋建议顾家采用先租后买的方式，先付定金，把首付款和定金加大，争取一步到位，同时基地也出证明，证实租房者是征收居民，希望最大限度地避免二次搬迁的麻烦。“现在我们已经找到几套有意向的房子，还在深入洽谈之中。未来如何来搬家，我们也会为居民设计最佳方案。”
经办人的努力，顾家都看在眼里，也慢慢开始理解和配合征收工作。在李富根看来，征收的过程就是解决问题的过程，居民有什么困难就帮助他们解决什么。怕有意外发生，就最大限度地避免意外。“只要抓住症结，无论是居住问题还是搬场问题，我们有这么多部门配合，一定能妥善解决。最终还是要确保每一户人家都能开开心心签字，安安心心搬家。”
新民晚报记者 屠瑜 潘高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