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光荣曾获“全国优秀教师”、广东好人、广东“最美教师”等多个荣誉称号。
“我的人生仰仗于她。”携手人生路30多年后,每提起爱人杨慧,陈光荣的话语里除了温柔、感激,更多的是宠溺,“她带给我的都是运气。”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,她慧眼识珠、情有独钟;当他毅然前往广东打拼时,她倾尽所有、坚守不渝;他离家前去支教,她紧紧相随,悉心照料……她既是好媳妇、好妈妈,也是他的“田螺姑娘”和“小孩儿”。而在她心目中,他是足以让自己炫耀数十年的“我家老夫子”。
陈光荣把全国优秀教师奖牌“颁”给妻子
他一贫如洗,她情有独钟
1984年,在师范大学毕业后,陈光荣被分配到了江西老家县城工作,生活艰苦,未敢想过恋爱、婚姻。但他的品性、勤奋深获好评,有前辈好意为他牵线,就这样与她相识了。当时杨慧是商业系统的“一朵花”,唱歌跳舞样样精通,追求者众。两个人很快走在一起。“结婚那天,我骑着她的自行车,搭着她前往饭馆,和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吃了餐饭,就这么个简单的结婚仪式。”他“自嘲”当时自己的一贫如洗。
1992年前后,“不安分”的陈光荣考虑到当时的收入无法支撑一家三口和两边老人的赡养,决定辞掉工作到广东发展。尽管亲朋好友对此不尽看好,她却坚决把自己所有的首饰全部变卖,凑齐盘缠。“有人劝告她,广东可是个‘花花世界’,小心我一去不回,她却说如果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,两个人又凭什么厮守。”
2021年12月陈光荣生日留念
他离家奋斗,她坚守不渝
带着妻子的信任来到深圳,陈光荣随身携带了一部英文打字机——他预见到未来电脑一定会流行,自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——当别人闲暇游玩时,他总默默在宿舍学习打字。
当时,他每天晚上会给家里打电话,报平安,诉说一天的经历,雷打不动。偏偏有一晚,看不惯他特立独行的同事决定“拉他下水”,拉拢他打牌到深夜,他回到宿舍给家里打了电话,开口第一句就是“我今天做了错事”。他把来龙去脉说清楚,又表明不再“犯错”,妻子善解人意道:“在外总有些身不由己,我能理解,你心里清楚就好。”从此数十年,初心未改。
一年后,陈光荣“转战”广州,身兼数职,一个月的工资有1000多元,几乎是老家一年的收入。“本来想赚点钱再回去,但能有这样的收入,实在回不去。”身居两地,一个管好“后方”,一个努力赚钱,各有各的苦,但为了更好的生活,他们选择了忍受。有一年,妻子到广州来看望他,发现他天天连轴转,生活过得随意,甚至是邋遢,压根没机会看自己一眼,下定决心说“我不走了,不然你身体要垮了”。几个月后,他们一起回家探亲,在姐姐家暂住的儿子死活不愿意跟他们分离,“快发车了,还‘摆脱’不了这小子,我们就干脆把他也抱上车了,啥也没带,就这么,一家团聚了。”说起往事,陈光荣为一家三口的率性和随遇而安所作的决定感到有趣。
他力求发展,她“带来运气”
来到广州后,她在陈光荣所在的某私立学校担任起生活老师。“你说好不好玩,我们一家在一个学校里,却只有周末才能相见,交流的方式是留言本。”陈光荣笑着解释,妻子要跟学生一起住在宿舍,每天一大早买完菜回家做了饭,11点多就要赶回去照顾学生,自己回家吃了饭午睡,儿子才从饭堂吃完饭回家休息,在自己起床前又出门上学,晚上也是如此,“她就像田螺姑娘一样,我回家,人见不上,但饭总是热在锅里。”偶尔学生们熄灯了,自己忙完晚修,两个人才能约着在操场一起散个步。
日子静如流水,转眼陈光荣快到45岁。妻子比他更有“忧患意识”,开始念叨着年纪越来越大,在私立学校可能优势越来越不明显,他也对此开始上心,考虑如何寻求更好的发展方向。2005年,南沙成立新区,2007年开始面向全国招聘教师。看到招聘要求上“不超过40岁”的说明,他有点沮丧,但是定睛一看:“特别优秀者可放宽到45岁”。陈光荣幽默说道:“那一年我正好45岁,刚好我也把自己定义为‘特别优秀者’,觉得是‘天赐良机’,在她的支持下参加了考试。”他看到其他人已经陆续进入体检环节,而自己一直还没有收到通知,有些失落——估计黄了。
然而有一天,“田螺姑娘”像往常一样做了午饭、关门准备去上班时,听到门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。老家的家人一般晚上才会来电,大白天的,肯定有要紧事!她赶紧开门冲过去接电话,果然是来自南沙区教育局的通知!原来,工作人员一直打电话通知陈光荣已被录取,却一直联系不上。只要体检合格就可以办理调动正式上班了,得知消息,陈光荣既高兴又感激:“这么多年来,都是她给我带来的运气。”
来到南沙稳定下来后,因为父母年纪已长,他们把父母接过来生活,但一段时间后,还是记挂着老家,二老又回到乡下。2015年,陈光荣的父亲去世,他们又把母亲接过来,妻子辞职在家照顾她。晚上他回家接手时,妻子就偷闲去跳广场舞。
本来当作生活乐趣的爱好,竟然一发不可收拾,她很快成为舞蹈队的骨干,一直跳到北京的星光演播厅,获得众多市级、省级、国家级的大奖。“她拿的奖可比我多多了。”陈光荣自豪说道。
他为爱支教,她如影随形
2018年,陈光荣很想前去贵州支教,但因为患有糖尿病,怕长期在饭堂吃饭对身体不利。妻子却不假思索说:“我一比完元旦的全国比赛,就去给你做饭。”过完年,她果然如约而至。
陪了一年多,她的身体出了些小问题,回广州休养,还偷偷做了手术。第二次手术前,他正好在北京开会,恰好亲戚说漏嘴,便立即飞回广州。
悄悄进到病房的时候,妻子正苦中作乐地唱着歌,一看到他,惊喜问“你怎么来了”,他笑着说“我都听你唱了一阵子了”,妻子笑着笑着就哭得稀里哗啦。“她就像个小孩儿一样。”陈光荣说着,满心宠溺, “她性格很好,而我很内向,加上需要常年吃药,容易暴躁,亏待她了。”杨慧却总是说,“情如饮水,冷暖自知”。30多年的生活,也许平淡如水,但有情饮水饱 ,水饱情意真。
文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:林琳、苏赞
图片由受访者提供
视频编辑:罗知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