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然玉
近日，杭州一奥体红盘小区的部分业主快被小区里拍照网红们愁死了。一位业主称：“工作人员当众帮网红整理衣服，这些女孩有时连内衣都没穿，露了个大背……小区我第一个担心就是害怕会带坏孩子，对小朋友的影响真的不太好。”对此，物业工作人员表示：“小区里面网红确实不少，有些是自住，有些是租户。租户和住户在小区拍照，那是他们的权利，我们作为物业是没办法阻止的。什么样的程度算暴露，也很难界定。”（3月29日《钱江晚报》）
线上光彩照人，线下呱噪扰民，这是很多网红的一体两面。最近一段时间，网红在现实生活场景下引发的争议层出不穷，其中既有关于言行举止的争议，也有关于素质修养的质问。而此番，在杭州一座小区内，网红街拍时的清凉着装、撩人姿势，又成为家长们审视、批判的对象。不少宝妈忧心忡忡，唯恐“带坏了孩子”。一些人眼中的“靓丽风景”，却被另一些人归为“少儿不宜”。从各自的立场出发，孰是孰非，结论迥异。
“着装自由”，作为一项具体而微的个人权利，近年来越发得到拱卫，乃至被加以拓展性赋义。特别是在网络红人、时尚博主的影响力感召下，“我穿我乐意”更成为一种展示自我个性标签、强化主体认同的集体仪式。由此所衍生的，则是一种“我怎么穿，你管不着”的攻击性话语。久而久之，这一问题变得加倍复杂，其间夹杂着关于审美、道德观和私域边界等多重向度的拉锯。于是乎，每每有相关的话题抛出，割裂与站队，便注定是常态。
有些人越来越敢穿，有些人则是越来越深感被冒犯。此一变化，其背后实则有着一条显著的主线，那就是“线上造型的线下化”“表演性着装的日常化”。网红基于人气流量等考量，开直播、拍海报、带货等场合，穿衣打扮必然是“大有看点”的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这是一种为了出镜需要，带有表演性质的职业服装。只是，所有的线上表演，都必然是有赖于线下去实现。网红们必须去街拍，然而，线上与线下的“接受尺度”“围观受众”却是大不一样的。
网红们在线上场景内，在直播间里，所面对的受众是粉丝，自然是怎么穿都会赢得满堂彩。可若是在线下场景中，在小区楼下公共空间，则不可避免会被孩子、宝妈、老年人等关注到。这些人并非她们的拥趸和信众，不仅不会捧场，还可能会多一分合理质疑、刻板印象。这或许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，也不是“保守还是包容”的问题，而是一种“错配”。各美其美，原本各有边界。若是越界“混搭”“混打”，则构成挑衅与冒犯，触发反弹势所难免。
怎么穿固然是个人权利，却也要考虑场合，避免被他人视作视觉污染制造不快才是。（作者是羊城晚报特约评论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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