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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讲人 邓煌

江苏经典流行音乐广播《阳光倾城》主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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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苏省广电总台金荔枝奖主持人,曾荣获全国金话筒(提名)奖、江苏省广电总台十大杰出员工、十佳主持人、中国广电协会“全国十佳音乐DJ”等奖项。

本书导听

一个17岁前从未踏入校门的女孩,如何成为剑桥大学博士?

本书作者塔拉·韦斯特弗就是这个女孩。她的家在美国爱达荷州的山中,父亲不允许孩子们去学校上学,一家人几乎与世隔绝。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女孩,却通过自学“一路开挂”,陆续走进了剑桥、哈佛的大门,并获得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。

本书是作者的自传,但更多的是在讲述一个关于原生家庭、关于教育的故事,曾在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榜连续霸榜80周。

你将收获

■ 教育,不是狭义上的职业培训,而是广义上的自我创造。

■ 坚守勇气,不妥协不放弃,无论在怎样的境遇中,都应坚定地做自己。

■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,但是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到底该怎么活。

作者介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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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拉·韦斯特弗

美国历史学家、作家

1986年生于美国爱达荷州的山区,17岁前从未上过学,后通过自学考取杨百翰大学,2008年获文学学士学位,2009年获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学位,2010年获得奖学金赴哈佛大学访学,2014年获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。2018年出版处女作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。2019年因此书被《时代周刊》评为“年度影响力人物”。

音频文字稿

有一个女孩,出生在美国爱达荷州一个与众不同的家庭里,七个孩子从来不去上学,他们从小就在父亲的废料场里帮忙,几乎与世隔绝。你可能会感到疑惑:这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偏远地区的故事吗?不,这戏剧性的事件就真实地发生在现代社会。而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,出生于这个家庭的这个女孩,这个17岁前从未走进过教室的女孩,却通过自学一路开挂,陆续走进了剑桥、哈佛的校园大门,并获得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。这位女孩名叫塔拉·韦斯特弗,也是我们今天要介绍的这本书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的作者。

之前看综艺《奇葩说》,其中的一期辩题很有意思:如果可以为孩子一键定制完美人生,你会按下按钮吗?其中陈铭老师的观点让我深受启发:他认为家庭教育的本质,可能就是人生观、价值观的复刻。有句话这样说:好的原生家庭治愈一生,不好的原生家庭需要一生来治愈。这本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与其说是作者的一本自传,更多的却是在讲述一个关于原生家庭、关于教育的故事。这本书曾在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榜连续霸榜80周,作者塔拉也因此被评为《时代周刊》2019年的“年度影响力人物”。

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,相信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个书名多少有点不明白,甚至还会觉得读不通顺。要知道,这本书的中文版译名过程可是颇费周折。英文原版书名《Educated》,也就是“教育”,简洁而易懂,直译成中文可以是“教育改变人生”、“知识改变命运”等等。然而读了这本书你会发现,这不是一部励志成功学,作者最不想展露的一面恰恰是成功,她的光环是她书中极力轻描淡写的部分。最终确定的中文译名是作者亲自敲定的,它出自于《圣经·诗篇》,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,这句话有两重意思,一是“逃离”,一是“找到新的信仰”,这和作者在书中讲述的个人经历十分契合。

整本书文笔流畅优美,使得这个发生在全球最发达国家、听起来难以置信的故事一下子沉入读者的内心。作者塔拉生于1986年,她的一家都是虔诚的摩门教徒。

这是非常与众不同的一个家庭,父亲将苦难视为一种赐福,家人生病受伤也不允许去医院,七个孩子都是在家里出生的,其中四个连出生证明都没有。而最令人震惊的是,这家的孩子们都不去学校上学,只因父亲的一个奇怪信念:学校是洗脑的地方,送子女上学便是将他们交给恶魔。

这就是作者塔拉的原生家庭,父亲经营一家垃圾废料场,母亲是草药师兼助产士,从小她就和兄弟姐妹们在父亲的废料场帮忙干活,切割废铁或者切割油箱,或是跟随母亲制作酊剂,大概就是用酒精和草药配制而成的一种液体。他们与世隔绝,不相信政府,相信世界末日终将到来,每天都在囤积各种物资,收集枪支弹药,做几十个大玻璃罐子的桃子酱为生存作准备。第一部分《助产士》讲到母亲助产士这份工作,这位母亲没学过正规的医学课程,她所有的医学知识都源于自己的那套“草药学研究”。原文是这么介绍母亲的疗法宗旨的:“如果某人的血压过高,应该服用山楂以稳定胶原蛋白,扩张冠状动脉血管;如果哪个产妇过早宫缩,需要用姜泡澡,增加子宫内氧气的供应。”就这样的知识水平去接生孩子,真是让人不敢想象。父亲原本不支持母亲出去工作,但想到她接生收费这个事情是“损害政府利益”的,而且还能赚到钱,于是就同意了。

塔拉的生活完全由不得自己选择,父亲偏执狂热,母亲顺从隐忍,光看文字都能感到那种深深的窒息。奶奶得了癌症,父亲听到自己的母亲去约医生的时候,他竟然说去医院看病是献祭撒旦,撒旦是魔鬼的意思,这会让医生和药片成为自己的神,应当让自己作草药师的妻子给她煎草药,如果自然没有让你痊愈,那么这就是上帝的旨意。父亲的权威不接受任何质疑和挑战,如果他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开工,那么哪怕全家人正处在旅行中,傍晚出发要开12个小时的车,那也得出发。于是撞上了电线杆又撞上了拖拉机,出了严重的车祸,每一个人都在流血。然而即使这样他们也不去医院,母亲在地下室自己给自己疗伤了一个星期,之后的几个月都顶着一双浣熊眼——浣熊眼是脑损伤的征兆之一。即使这样,父亲还说:“反正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,她的生死掌握在上帝手中。”

而后一系列类似事件频频发生,第二次车祸、火灾…不管出现什么让人倒抽一口凉气的情况,全家人都不去医院,仅靠母亲的精油治疗。而这个精油的制作过程也是让人匪夷所思。精油的配方是母亲用“肌肉测试”的方法调制出来的,真的是编剧都不敢这么编。在调制精油配方的时候,原文是这样描述的:“交叉其中指和食指,然后问自己一个问题,同时稍微弯曲手指试图分开它们,如果两个手指仍然交缠在一起,就意味着‘是’,如果分开,就代表‘不是’。这个方法产生的声响虽然轻微,却明确无误,每次她中指指肚划过食指指甲,就会发出一声丰满的‘啪嗒’。”大家可以尝试伸出手指试一试,感受一下这有多么荒诞,然而这个荒诞的方法却被广泛应用到他们家生活的各个方面。

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他们全家经历的一系列受伤,甚至包括由爆炸引发的大面积烧伤,居然都靠精油治疗保住了命,甚至还靠这种精油生意发了笔财。这要不是一本自传,我们很难想象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竟然就在现代社会真实上演着。母亲还一直告诉孩子:“药是一种特殊的毒药,永远不会被排出身体,而且会在余生慢慢地腐蚀你,哪怕你现在吃药,十年后生的孩子也会是畸形。”所以别说头痛吃一颗布洛芬,这家七个孩子连疫苗都没打过,直到9岁,塔拉才有了一张延期出生证明。办出生证明的时候还费了些力气,因为她的父亲、母亲、奶奶三个人说的出生日期都不一样。不过这些对于她的父亲母亲来说全都无所谓,因为如果你需要出生证明了,上帝会给你的,如果没给,那就是不重要。

前面说到他们家有七个孩子,父母没给他们营造一个舒适的成长环境,但如果兄弟姐妹们能够齐心协力,互敬互爱,那么生活或许还不会太糟。比起父母的精神折磨,更可怕的还有二哥肖恩没有预兆就扑面而来的家庭暴力。塔拉曾经被扯着手拖进停车场,头被塞到马桶里,甚至因为和男孩说了几句话就被辱骂是个“妓女”,这些威胁不仅仅施加于塔拉一个人身上,姐姐奥黛丽也没能够逃脱。书里这种详细的描写,让人觉得很难过、很压抑。肖恩有的时候会对塔拉很好,有的时候又突然发狂,这种爱和伤害同时在她身上作用着,让她痛苦又矛盾。

1999年12月31日,20世纪的最后一天,谣言四起,相信很多经历过这天的朋友们也有一些相关的深刻记忆。塔拉的父亲深信这天将迎来“千年虫”危机,一家人都在紧张等待危机到来的时刻,等待全世界电脑系统崩溃,一切终结,这样他们的补给将会让他们成为地球上活得最久的人。但是当全家人都盯着时钟指向零点,他们想象中的“千年虫”危机却没有到来,生活还在继续。这看起来只是这个特殊家庭一个小小的插曲,却给当年13岁的塔拉埋下了质疑的种子,她很茫然。

进一步让塔拉动摇的是她的三哥泰勒,三哥是第一个冲破家庭枷锁、离家出走、进入大学校园的人。塔拉看着哥哥离开巴克峰的背影,开始不止一次地幻想,那个叫学校的地方是什么样子。从小没有上过学,仅凭阅读《圣经》和《摩门经》学习认字和写作的塔拉,决定和其他孩子一样参加大学考试,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决定。这个决定像一根刺一样扎进父亲的心里,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将要失去对孩子的控制权,于是他就更加激烈地反对塔拉读书。他会故意要求塔拉做更多的工作,让她在大雨天给果树浇水,在她躲在地下室看书的时候把她揪出来。这样的环境,却磨砺出了塔拉惊人的意志,她在哥哥的鼓励下第二次参加了ACT考试,也就是美国高考,并且顺利收到美国最大教会大学——杨百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三哥泰勒告诉她:“外面有一个世界,塔拉,一旦爸爸不再在你耳边灌输他的观点,世界就会看起来大不一样。”泰勒对于塔拉来说,是一个太阳一般的人物。正是因为泰勒,她才知道外面有一个更广大的世界,也才能走进那个世界,接触更多的人和事,并与羁绊她的父母、过去彻底告别。这本书的扉页上,写着“献给泰勒”四个字,传递着妹妹对哥哥的敬佩与感恩。

刚入学的塔拉对于各种常识一无所知。她不知道教室有编号而经常跑错教室,也不知道欧洲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片大陆,她不认识“大屠杀”这个单词,甚至以为二战期间犹太人被杀害不过五六个人的规模。生活中,她同样与周遭格格不入,她不知道如厕后要洗手,因为父亲教育他们“洁净是虚伪,污垢才是诚实”。虽然各门学科她都学得非常吃力,但是她的勤奋让她的成绩有了质的飞跃。更重要的是塔拉惊奇地发现,大学的教育方式好像和父亲的洗脑教育完全不同。女孩子不是只能穿着破旧的宽大毛衣,吃止疼药也不会死,大学教授也不是父亲口中“自以为比上帝更有智慧的恶魔的代言人”…整个大学期间,她都在不断重新看待和理解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事情,重新塑造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。因为特殊的成长经历,她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视角,毕业前,塔拉在一位教授的鼓励下,参加了剑桥大学的留学项目,并以优质的成绩获得了“盖茨剑桥奖学金”。

在剑桥大学,她开始研究历史、研读关于大屠杀和民权运动的史书,逐渐意识到个人对过去的了解是有限的,并将永远局限于别人所告诉他们的。她的父亲在前17年为她构筑的世界,仿佛是在一个玻璃罩里的空间,而在浩瀚且厚重的历史面前,塔拉产生了更多更为深刻的领悟,她重新构造了一个新的世界。对于塔拉写的历史学论文,剑桥大学的斯坦伯格教授说:“我在剑桥教了30年的书,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论文之一。”在这之后,塔拉走上了攻读硕士和博士之路。

走入大学校门之后,塔拉的内心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,看着扭曲的爸爸、顺从的妈妈、暴力的哥哥、妥协的姐姐,塔拉意识到这个家庭需要一场革命,女性需要被保护,女性也应当表达自己的意见,打破顺从采取行动,证明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。于是塔拉成了父母和某些亲戚眼里“被恶魔控制的危险人物”,父母希望用“宗教”的力量感化她,二哥肖恩更是拿着一把带血的尖刀警告妹妹“要听话”。在“宗教感化”和死亡威胁的双重夹击下,塔拉几乎精神崩溃,她甚至开始怨恨自己的改变。教育给了她一套全新的观念,让她抛弃了旧的观念,而这就等于抛弃家庭、抛弃亲情,她觉得这个代价太大,崩溃的她甚至差点没能博士毕业。在心理医生和三哥泰勒的开导、鼓励下,塔拉终于醒悟,她只能选择与家人渐行渐远,她拒绝接受父亲所谓的“赐福”,从家里拿走自己的日记本,从此彻底逃离了这个没有任何希望的家庭。

在书的结尾,塔拉将自己最终的选择称之为“一个全新自我做出的选择”,她写道: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:转变,蜕变,虚伪,背叛。而我称之为:教育。如今很多年过去了,塔拉与那个家庭已经没有联系,很久没有再见父母,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成为了自己,一个不再任人摆布的自己。她勇敢地面对这段曾经不敢和人讨论的过去,写成自传,变成我们手里的这本书。

这本书给我的冲击主要有两点,一是教育的力量,二是对自我的追寻。我们的人生不是父母的续集,不是子女的前传,更不是朋友的外篇,是寻找自我和坚持自我的道路。书中塔拉的一段自述让我印象深刻:“我曾怯懦、崩溃、自我怀疑,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腐烂了,恶臭熏天,直到我逃离大山,打开另一个世界,那是教育给我的新世界,那是我生命的无限可能。”在她的青少年时期,父母使她被苦难与无知包裹,而她却像鸟一样在教育这所大山中,找到了自己,找到了另一片栖息之地。

塔拉不是美国梦的化身,也不是什么成功学的典型案例,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,从头到尾讲的都是一个女性的自我救赎之路,她在30岁取得的成就是在无数次自我怀疑中堆砌而成的。

塔拉的故事讲完了,相信大家听了这样的故事,或多或少也会联想到自己的家庭、自己的经历、自己的茫然与蜕变,也会有自己不一样的感慨。一本书被认为是好书,不仅仅在于读完之后,让人觉得这本书文笔很好、故事很出彩,也在于其延展性。真正打动我们的往往不是那些戏剧性的故事、闪耀的标签,而是平凡却又复杂的真实。

让我们回头再来看看这本书的封面:一支铅笔勾勒出大山的轮廓,女孩站在山头,眺望远方的崇山峻岭,一群鸟向远方的山林飞去。我们的生命中都有一座属于我们自己的山,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像塔拉一样飞翔,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座山。

(本期编辑 李曼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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