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纯净的心走近孙犁

卫建民自称是文学界外的文学爱好者,却因对作家孙犁的喜爱让自己成为研究孙犁的专家。他读孙犁40年,几十年追随自己敬仰的作家,不仅追读孙犁的作品,坚持剪报,搜集孙犁发表在所有报刊上的新作,还与孙犁多年交往,一次次地去天津看望孙犁,一次次与孙犁通信,在日记里记下读孙犁的读后感和与孙犁交往的踪迹,保留了孙犁给他的62封信。在今天看来这些都是费力的近乎原始的做法,正是这样的做法使他走近了孙犁,所以他对孙犁有知音般的了解。孙犁说:“你每次所谈,都能深得我心。”卫建民把孙犁的创作分为四个阶段,得到了孙犁的认同。

卫建民与孙犁的交往纯粹是出于对孙犁的敬仰和喜爱,没有功利心,没有想沾名人的光。他是以纯净的心走近孙犁,所以能与孙犁心灵相通,他与孙犁的交往是心与心的交流。孙犁把他当作知心朋友,他们之间的交往充满真挚的感情,卫建民最后一次去探视孙犁时,在孙犁的病床前流下了眼泪,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友情感人肺腑。

卫建民去白洋淀,去延安,都要寻找孙犁的足迹。与孙犁交往的点点滴滴,他都忠实地记录下来。他的日记反映了自己走近孙犁的心路历程,他是用心用情走近了孙犁。他用散文笔法写孙犁,恬淡而有韵味,孙犁的音容笑貌、言行与性情跃然纸上。他知人论世,将孙犁人与文相互映照,读出了孙犁的精神内涵。“体味孙犁的作品,我浴在情感活水里。他是生活在情感世界,靠情感维系自己的艺术生命,又是以自己的情感打动人心的作家。”他是深得孙犁作品个中味道的读者。

从他写孙犁的文章里还读出了精耕细作的慢功夫,慢慢地读,细细地琢磨,以工匠精神研究孙犁,同时有自己的见识,“‘唯有属于自己的世界’的作家,才配得上作家这个称号。孙犁是有‘属于自己的世界’的。不过,要将他的世界揭示出来,打造成几朵‘金蔷薇’,我们还得继续做工。”卫建民正是以打造金蔷薇的耐心和精细功夫研读孙犁。

卫建民不在文学圈,却有文学的自信,与一个大作家对话,自己也要具备一定的学养,才能平等对话。看得出他读了不少书。上世纪80年代的人对文学有一种虔诚的敬意,卫建民就是怀着这样一种虔诚的敬意走近孙犁。“十年来的文坛,起起伏伏,热热闹闹,混杂着许多声音。我从孙犁和巴金的声音中,辨识出了作家的良心。从他们印下的足迹中,找到了自己的基点。”卫建民说孙犁的作品给文坛投射下了一道理想的光辉。

理想在当今尤其在文坛亦是稀缺品,孙犁是有理想色彩的作家,走近孙犁的卫建民同样也有着理想色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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